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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發展多樣性─讀寫障礙相關議題及語言治療師的角色

已更新:2023年3月9日

原創作者:蔡明伶(語言病理師,愛得克整合性線上學習及教育機構執行長)

文獻編輯:蔡佳曄(台大心理系、美國波士頓學院臨床心理諮商碩士生)

校稿:官育文(語言治療師,前愛得克整合性線上學習及教育機構副執行長)

排版:黃沛恩(前愛得克整合性線上學習及教育機構特教老師)



在上一篇文章中我們提到「神經發展多樣性」的族群指自閉症譜系(Autism)、亞斯伯格症(Asperger’s Syndrome)、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DHD)、妥瑞氏症(Tourette's syndrome)、讀寫障礙(Dyslexia)等,他們是一群學習模式、思維模式、溝通模式都不同於典型發展者的人相對於於醫學診斷中對問題與缺陷的強調,神經發展多樣性的觀點,主張讓人們意識到不同族群的發展優勢,弱點並不等於「缺陷」。本篇將談談讀寫障礙(Dyslexia)相關的議題,包括讀寫障礙族群的外顯表現各地區讀寫障礙的發生率;語言病理師(SLP, Speech Language Pathologist)的人口比例及SLP在其中的角色;同時也簡略介紹初階與高階語言的區別。



如何定義讀寫障礙


讀寫障礙可以發生在任何語系、任何人種,目前全世界並沒有一個一致性的定義可以清楚說明,通常都是從特定的、可見的核心學習問題去描述,基本上讀寫障礙的問題不是因為智能缺損、聽力損傷、視力損傷或是其它心理因素所導致的,而是在神經心理發展上的缺陷,案例在語言的讀寫能力上出現了特定模式的問題,單從閱讀和寫字的兩大領域來看,主要會出現下面常見的情況:


一、閱讀的部分:

  1. 無法讀出看到的字、句子、短文,即便能讀也非常不流暢,導致閱讀的速度緩慢

  2. 學習拼音特別容易感到困難,如結合語音、字形和意義

  3. 閱讀時會漏字、跳行、看錯字

  4. 為了理解文章的意義,需要重複閱讀很多遍


二、寫字的問題:

  1. 筆畫、線條的掌控較凌亂

  2. 無法掌握文字部件之間的空間比例

  3. 常常記不住字形和整體外形、部件的細節

  4. 寫字的速度非常慢


三、學習上的其它外顯問題

  1. 經常忘記該做的事,看起來好像學習態度散漫

  2. 完成功課所需要的時間比同齡孩子慢,考試時也需要更多的時間完成

  3. 在學校的作業及考試成績通常較落後

  4. 與同齡孩子相較之下,在日常生活的表達上較容易出現「詞窮」、「詞不達意」,說話較沒有組織

  5. 很多讀寫障礙的孩子同時合併有注意力不足過動症,容易給人粗心、衝動、做事不瞻前顧後的印象



讀寫障礙族群究竟占人口中的發生率有多高呢?請看下面的數據報表。



基於世界各地語系的不同,所使用的診斷工具和依據標準不可能完全統一,這些數據只是提供讀者一個概念性的參考。


而從讀寫障礙的發生率對照世界各地的語言治療師人口比例,可以明顯看出語言治療師人力供不應求的現況。


圖一顯示各地每十萬人口之語言治療師人數,其中台灣的語言治療師為每十萬人口有4.4人,在八個區域中,語言治療師人力密度僅高於澳門的4.1人。香港在華語地區的語言治療師比例算是最高的,然而因為香港是以粵語為主要溝通語言,文字形式則採取和台灣一樣的繁體字,因此在支持讀寫障礙的服務上,仍然有其限制。然而不論如何,亞洲國家或地區的語言治療師人力密度,明顯低於歐美國家。


另外,即使在語言治療師密度較高的美國、加拿大、英國、澳洲等國家,人力需求不斷成長、治療中心額滿、案例等候轉介治療時間長達半年至一年的情形仍相當普遍(Staufenberg, 2022; Rafferty, 2022)。此一事實顯示,在各地,語言治療的需求與供應間存在相當嚴重的差距。





語言治療師的角色


語言治療師服務的對象很廣泛,從嬰兒到老人都有,也包含基於生理或是大腦病變所帶來的語言及溝通障礙,如唇顎裂、中風導致吞嚥困難等等,需要以病理及缺陷的角度來處理,像是唇顎裂需要應用儀器去檢查和診斷病患在發音時「顎咽功能」的閉合、協調及運動能力,這些語言治療師的工作場域多屬於醫療機構。


因此語言治療師本身所要學習的專業知識也極為繁複,從大腦神經功能、聽力學、心理學,到語言學和教育學。普遍的情況下,語言治療師在進行介入時,主要應用的是心理學及教育上的訓練手法和策略。


從語言發展的觀點而言,語言治療師要處理的兩大領域是:初階語言和高階語言,即「語言符號的表徵系統」。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明初階和高階語言的區別:


處於初階語言發展階段的孩子,「星星」就是當唱「一閃一閃亮晶晶」時,或當大人問:「小星星在哪裡?」,小朋友會去指天空或是繪本上星星的圖案,或是能說出「星星」這個詞彙。


而高階語言則是已經具備溝通對話能力以上的學齡兒童需要持續發展和課業需求、進階思考所需要的語言能力,像是小學一年級會看到「星星」這個詞彙出現在一個閱讀或是考試卷的內容裡,如:「媽媽的眼睛閃亮出如星星一般的光輝」,孩子會被要求用注音或文字寫出「星星」或是寫出和文意相關的問題。三年級以上對於星星的解釋,就可能需要用到科學用詞--星星是一個巨大像是太陽一樣的發光體……


語言治療師在高階語言階段還需要去解決案例在訊息處理過程中的困難點,例如讀寫障礙的孩子無法學會拼音,究竟問題出在哪兒,是短期記憶缺陷、檢索訊息困難、還是拼音符號和語音連結不上、或是連聽辨語音的不同都有困難…等等。


換句話說,初階和高階語言之間的銜接就是讀寫能力的發展,目前大部分的華語語言治療師著重在初階語言治療,對於讀寫技能的深入發展及協助案例在學校銜接課業的需求是非常缺乏的。以台灣的現況為例, 讀寫障礙被歸類於學習障礙範疇,確診為學習障礙的學生可以接受特殊教育資源服務,由巡迴輔導老師或校內資源班教師提供補救教學服務,也因此少有學生會尋求語言治療師的協助,因為大家關注的焦點在「學習」困難,而忽略了源自於「語言」發展的問題。



神經發展多樣性和醫學診斷觀點的分歧在哪?


長久以來在探討神經發展多樣性的族群時,大多是從醫療模式(medical model)的觀點出發,這些擁有迥異的行為、思考、學習方式的人,被視為是有缺陷的,醫學上會著重在探討他們的病理,許多科學研究的主題,也圍繞在此一族群跟「正常人」比較下的不足之處。


但是在1980年代以後,歐美國家陸續有學者和倡議人士呼籲,這些不同於主流的人,本身並不是問題。1999年,澳洲社會學家 Judy Singer 提出神經發展多樣性(neurodiversity)的概念,她認為人類群體中本來就存在不同的行為、思考和學習方式,如此的變異性是相當正常的,我們不應把不同於主流的心智視為缺陷。



結語


愛得克的任務之一,就是把更多正面的觀點傳達給廣大的家長和群眾,也會透過案例去介紹語言治療/語言病理的專業工作到底是什麽,我們如何協助神經發展多樣性的族群去降低語言及溝通上的困難,如何去支持他們發揮亮麗、不為人知的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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